第461章 威震北疆

    赵云和周瑜严格执行了诸葛瑾的回信，于是短短十几天后，公孙恭就被赵云派兵高调送回了幽州治所、广阳郡的蓟县。</br>　　两个月前，赵云斩杀辽西乌桓大人速仆延的时候，诸葛瑾对于他的表功处理非常低调。</br>　　以至于速仆延死后很久，蓟县城内，也只有少数几个高层知道这件军功。</br>　　当时如此低调，自然是为了隐瞒刘备军已经出兵辽西、蓟县兵力相对空虚这个事实。防止曹军细作打探到消息后，曹贼脑子一热不冷静。</br>　　而这一次，诸葛瑾需要的是高调。需要的是让敌人误以为辽西、辽东战事已经一股脑儿搞定了，让敌人误以为他们已经错失了窗口期，无可挽回。</br>　　所以，入城献俘的仪式典礼，当然要极尽隆重之能事。</br>　　一静一动之间，对比强烈到了极致。</br>　　……</br>　　历史的车轮，悄然进入了建安十年205。</br>　　正月十二，新年差不多已经过完了，还有三天就是上元节。</br>　　蓟县城外，一队铁甲铮铮、旌旗大展的严整骑兵，堂堂正正班师归来，看起来也有数千之众。</br>　　骑兵部队打着赵云的旗号，为首的将领也穿着华丽的新式铠甲，高大魁梧跟赵云相似。</br>　　只是因为新式铠甲有整面一体锻造而成的胸甲、背甲，还有新的锻钢头盔，甚至还有遮挡箭矢的弧形铁面罩。所以穿上这套闪亮威严的新甲后，远远围观的人群也不可能看清甲胄背后的到底是不是赵云本人。</br>　　身材和面容被遮掩了大半，只能从体格高矮上判断，这就容易伪造得多了。</br>　　更兼诸葛瑾亲自排仪仗出城迎接，围观军民就更不疑有他。</br>　　“恭喜子龙建此奇功，短短两月，先斩速仆延，后灭公孙度，虽卫、窦不及矣。”</br>　　诸葛瑾当着众人的面，高声嘉奖勉励，也算是演戏演全套。</br>　　那“赵云”也下马掀起面罩回礼，然后重新上马跟诸葛瑾并辔回城。马匹颠簸，很快那铁面罩又自然而然落下，“赵云”也懒得再伸手去扶，反正他是跟在诸葛瑾身后半個身位的，两人聊天时，诸葛瑾本来就看不到他的脸，不算失礼。</br>　　一切做得这么自然而然，外人当然更不会多疑了。</br>　　很快，赵云大捷的消息，就传遍了蓟县全城。</br>　　一时之间，全城军民议论纷纷：</br>　　“快看呐！听说赵将军一战就杀了速仆延！刚才献给诸侯的那个锦缎包裹的木匣子，就是速仆延的首级！”</br>　　其中也有个别不信的，忍不住质疑：“真的假的？速仆延可是辽西一霸，居然一战就被杀了？不会是冒功吧。”</br>　　但这种阴谋论很快被正常人的反驳淹没了：“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冒功！几天之内，速仆延的首级肯定会被挂在城门上示众一阵子的，幽州见过速仆延的人也不少，要是有假能看不出来？”</br>　　那些怀疑的人被驳得哑口无言，不敢再说。</br>　　很快，围观百姓们的话题，又挪到了公孙恭身上。</br>　　“那公孙度也算辽东雄主，其势更远在速仆延之上，居然会被赵将军的袭营活活吓死，赵将军的攻势得是多迅猛？以至于公孙度这种见了大半辈子大风大浪的人，都经受不住？这比被临阵斩杀都丢人了吧。”</br>　　“是啊，这也太离奇了，比速仆延被杀更难相信。”</br>　　“但公孙度的亲儿子都因此绝望、投降归顺了，这总不能有假吧？岂有身为人子拿先父生死说谎的？公孙恭要是敢造这个谣，他死后泰山府君都不会收他的！</br>　　这得是被打得多绝望，才能让一个儿子在亲爹刚被吓死后，就吓得心胆俱裂直接投降！”</br>　　人群中绝大多数的议论者，当然都是自发的吃瓜百姓。</br>　　但诸葛瑾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，所以稍稍安排几个舆论趋势引导的托儿。</br>　　帮着想象力不够丰富、思维不够发散的普通民众，推波助澜打开思维。</br>　　很快，辽东战事进展的顺利程度、公孙家的凄惨程度，就被民间的自发脑补补得越来越不堪。</br>　　蓟县城内，已经没人关心“公孙度死后，他的另一个儿子公孙康如今下场如何、还剩几块地盘、能够坚持多久”。</br>　　大部分不关心天下大势的，甚至把公孙康视为“约等于已经死了”。</br>　　……</br>　　诸葛瑾在蓟县大张旗鼓，为赵云和周瑜的胜利庆功，这样的动作，自然瞒不住易水对岸河间郡和中山郡境内的张郃。</br>　　短短三天之后，上元节当天，河间郡高阳县。</br>　　负责河间、中山二郡防务的曹军将领张郃，这日正在高阳县附近巡防。</br>　　张郃最近过得很不舒服，因为自从去年腊月初开始，从幽州其他渠道传回的种种迹象，都表明刘备军似乎有对东北草原地区小范围用兵。</br>　　远在许昌的曹操知道后，当然会责令幽冀前线诸将尽快查明实情，</br>　　确认刘备军用兵的规模，看看幽州防务是否有漏洞和可乘之机，还是诸葛瑾又在耍什么诱敌的阴谋诡计了。</br>　　张郃自从投曹，已经被关羽连番击败两次了，一次是跟着夏侯渊，一次是跟着曹仁。输出经验来的他，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格外谨慎，唯恐再中招。</br>　　自曹公下令以来，至今已过去了四十来天，他还是没能摸清具体情况，只知道刘备军确实有派出骑兵出关，应该是想扫荡草原、敲打惩戒不支持渔阳边市榷场的速仆延部。</br>　　至于后续具体战况如何、有没有进一步的行动，张郃一概没打听出来，也不敢随便上报，唯恐情报有误、曹公又逼着他进攻赵云。</br>　　许都和河间郡前线之间，路途遥远，情况不是特别紧急的时候，消息传递一个往返也要大半个月时间。</br>　　毕竟和平年代，也不可能一直用六百里加急传递情报，那样太浪费通信资源了。</br>　　如此耗了两个来回，曹操总觉得不放心，于是最近又派了一个心腹官员来河间郡前线视察，就近了解情况。</br>　　曹操派来的心腹名叫薛悌，前几年担任过彭城相，接洽过孙权投奔曹操的事宜。不过那些地盘如今都已被刘备军占领，薛悌也已经被调回许都，负责校事的工作。</br>　　张郃对于曹公派人来监督工作，还是觉得挺别扭的。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怠工，他也没好意思再宅在河间郡治乐成县，而是来了更前线的高阳县巡视防务，摆出一副深入一线侦查的姿态。这样不管最后结果如何，至少工作态度没问题。</br>　　谁知那薛悌也是够较真，听说张郃出去巡视防务了，他也紧跟着来到高阳县，一点不给张郃打太极的机会。</br>　　这天上午，薛悌刚刚当了不速之客，事先没有通知，就直入张郃行营，查问边事。</br>　　张郃惊讶之余，也只好仓促接待，尽量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得详细一些。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