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6章 刘璋信不信不重要，反正法正信了

    刘璋听了黄权的分析，内心不由惴惴起来。</br>　　此后数日，每天都担心前方的文武，是否会被诸葛瑾的檄文蛊惑，从而出现在战局不利时轻易投敌的情况。</br>　　可惜，刘璋的担心改变不了任何东西。</br>　　因为随着前线战局的推进，涪城和江州很快就要被刘备军彻底包围了。</br>　　就算目前还留了一些小口子，理论上可以和外界联络。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，那就是刘备军为了围三缺一而故意留的口子，也是勾引后方刘璋军来救援的诱饵，谁踩谁死。</br>　　刘璋只能眼睁睁看着法正带着泠苞邓贤，张松带着严颜，靠自己的战力奋斗死守。</br>　　……</br>　　这天，已是十一月初七。</br>　　也是刘备军西路军开拔南下的第七天、进攻涪城的第五天。</br>　　五天里，张飞和魏延已经把围城营垒修建得非常扎实，把涪城除了南门以外的城门都堵了。守军只要敢开门出战，就会直接撞上攻城方的包围营垒。</br>　　营垒距离城门最近的地方，只有三五百步。既确保了城头的强弩不可能射到刘备军营中，又能有足够的压迫力，不让一只飞鸟偷出城去。</br>　　同样是在这五天里，张飞还通过涪江上源源不断抵达的船只、卸载了无数战前就预加工好的葛公车和云梯零件。</br>　　然后在涪城外就地快速组装好了强攻器械，甚至还有七八辆投石机。其余藤盾、飞梯、壕桥等设施，也是一应俱全。</br>　　这煊赫的声势、准备速度之迅捷，都给守军形成了巨大的压迫力。</br>　　只不过，法正在这涪城里，还只是客串监军的身份，他此前的身份主要是谈判使团的正使，所以法正也不好不打就直接投。</br>　　而且就算他表态了，泠苞和邓贤也未必会听他的直接投，兵权毕竟还是在武将手上。</br>　　所以，演一演还是很有必要的。</br>　　泠苞和邓贤此前并未跟刘备军交过手，也没跟曹军交过手。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，让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攻战已经有多血腥残忍，他们根本不会怕。</br>　　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。两年多前，刘璋派吴懿带着杨怀、高沛抗击曹军时，杨怀高沛一开始也是不知天高地厚。被曹军痛揍打趴了之后，才一改常态软了。</br>　　今日之泠苞、邓贤，心态就跟两年半前的杨怀、高沛是一样一样的。</br>　　……</br>　　涪城城外的围城营地内，张飞听属下汇报，说强攻的准备已经全部做好了。</br>　　他也等了好几天了，此刻意识到强攻终究免不了，也不由有些郁闷，忍不住跟魏延抱怨了一句：</br>　　“唉，我也是出战之前，才被士元告知，法孝直竟是我们的人，还期待能不战而白得涪城，没想到，最后还是要攻坚！”</br>　　魏延便宽慰他：“三将军勿忧，这本来也是免不了的，只能说我们一开始期待过高了。法孝直终究只是监军，不是主帅。我们一鼓作气，给守军看点厉害，他们自然会服软。到时候再恩威并施不迟。”</br>　　张飞重重点头，一摆手：“那就交给你去部署。这几日的攻势，要以攻心压迫为主，尽量减少伤亡。”</br>　　魏延领命，这便去微调了一下临阵战术部署。当天午时，便发起了攻城。</br>　　魏延挑选的这个强攻时机，还是非常巧妙的。</br>　　因为如今已经是十一月初了，是冬天。如果是在北方战场，这个季节根本就不适合大规模用兵，更不适合强攻。</br>　　但是四川盆地内气候还算暖湿，十一月初也不太冷。</br>　　因为秦岭对冷空气的阻隔，四川中南部的冬季气温，是比长江中下游的同纬度地区还要暖和一些的。</br>　　按照后世的气象数据，成都周边最冷的时候还能有五到八度。哪怕涪城比成都偏北三百余里，但如今才十一月，估计气温也多在十度上下。</br>　　这样的天气，刘备军借口“趁着中午暖和时才强攻”，也是说得过去的，同时又可以少打一点时间。等下午天色变暗天气变冷，就可以顺势收兵，也不至于被守军解读为“打不过才跑”。</br>　　咱不是打不下，咱是看天气不好，每天只打两个时辰。</br>　　随着强攻开始，魏延一开始就把声势拉满。数千名弓弩手，在木质阵屋和大型藤盾的掩护下，抵近到城墙七八十步以内，对着城头疯狂抛射箭雨，试图压制守军。</br>　　八架投石车，也是火力全开，用碎石雨朝着城头猛砸。</br>　　对射火力准备足足持续了一刻钟，也不知道射出去多少箭矢。只知道那绵绵不绝的箭雨和碎石，把城头守军压得抬不起头来，士气也颇受压抑。</br>　　箭矢压制的同时，刘备军士兵们推着跟木牛流马形状相似、但明显要大上两圈的推车，运着满满一车车的泥土，到护城壕边就把车厢挡板一翻，倾斜的泥土便往护城河里堆填。</br>　　那效率，比传统扛着麻袋装土或是用竹筐挑土，不知要快了多少倍。随便估算一下，这么一個推车兵至少抵得上十几个扛土包的民夫。</br>　　这种填河武器，刘璋手下的二线部队原本哪里见过？虽说此物早在三年前的曹刘关东战场上就出现过，但蜀中消息闭塞，刘璋军常年没跟外面的诸侯生死血战，他的技术咨询早已落后于时代了。</br>